“请前辈,赐剑!”
司空望月闻言,抚掌轻叹。
“小友气魄,实在惊人。”
“江山代有才人出,一代更比一代强,当真是让老朽汗颜啊。”
随即,司空望月收敛神魂,语气渐沉。
“既如此,小友可要小心了。”
“这一剑,我将动用八成真元。”
“八成之力,加持流云宗剑法,若你躲不过去,可是会死人的。”
许宁宴只是平静点头。
“请前辈赐教。”
枯树宗弟子间低声议论响起。
“许宁宴这是疯了吗?八成的返虚一剑,居然还敢硬接?”
“他要是接不好,当场形神俱灭,必死无疑!”
“别开玩笑了,他根本没资格跟返虚巅峰一战,他除了躲,根本没别的办法。”
“躲过去,也算是命大,若是被这一剑正中,那就是死路一条!”
风起。
场边残枝轻颤,树叶哗哗作响。
本是晴朗缓慢的白云,突然间成片流动,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得极快。
天光下的云影,像是风卷惊涛,地面阴影与阳光碎片不停交错流转,几乎让人眼前发花。
摩柯啰身后的两个侍女抬头望天,露出疑惑。
“怎么回事?这些云彩流得也太快了,难道是司空前辈的气势影响天地?”
“空气都变得压抑,这不是正常天气吧?”
摩柯啰略一点头,低声道:
“元婴期以上强者出手,都会搅动天地磁场,激发灵气波动,有些时候甚至会出现雷劫前兆——这叫天地异象。”
“但司空前辈当年横扫西域,以气机映天地,所到之地,云卷风停动,这是顶级强者独有的威压。”
他转头望向场中,“这一剑,如果我没猜错,应该是流云宗祖师的《流光化影剑》。”
“此剑法最难之处,是能以气催云,借天地为势,连流云宗往上三任的掌门都没人炼成过。”
“传言只有司空望月,才将此剑练成大成。”
“即使不是飞剑真传,但这一剑,亦已将流云宗的底蕴全部展现出来。”
他声音不低,两名侍女皆变了脸色。
“流光化影剑……居然是失传已久的剑技?”
“许宁宴,是不是必死了?”
摩柯啰没再答话。
司空望月却听得分明,含笑回头。
“不错,摩柯道友,年纪轻轻,却已识得剑法真谛。”
“看来你们鬼煞门后起之秀,个个都不容小觑。”
他转头正色。
“不过我这第二剑,却不叫流光化影,而唤流光灭影。”
“此剑一出,气机如潮,云雾皆随,剑光可化三千残影,同步斩杀万物,纵然金身不灭,也要被一剑分魂斩魄。”
“历代流云宗掌门,不过三人小成,唯有老朽,将其推至大成。”
“今日不用飞剑,不用诸般仙技,只祭此技,却也无愧对小友的胆气。”
枯树宗众人听得惊心动魄。
有人低声道:
“这才八成力,就有如此威能?许宁宴怕是撑不了一息吧!”
“换做我们,离这剑意十丈,也要被斩成飞灰!”
“他要是还躲得掉,简直就是妖孽!”
“刚才才说自己能接下来,这下全完了,这种级别的剑法,连掌门都没学全……他算什么?”
“恐怕要死无全尸了!”
场中气氛,紧张到极致。
许宁宴闭目深呼吸,抛开一切杂念。
此刻的他,能清楚感应天地灵气的流转,那些被搅动的灵气,在空中卷转,和上次面对镜花水月的“虚”截然不同。
他能感受到,有一条道道气机锁定在自己身周,仿佛只要稍有异动,就会被剑气攫住。
但他没有后退,也没有慌乱,只是心神稳定,默默体察每一丝气流的细微变幻。
司空望月提醒:
“小友,这一剑,要来了。”
许宁宴点头:
“请,前辈。”
下一刻。
威压暴涨。
司空望月抬手平举鱼竿,没有任何多余动作。
空气蓦地静止,时间在这一瞬仿佛凝滞。
一道惊雷般的裂响,鱼竿破空斩落!
没有光影,没有剑气横贯,仅仅是“势”。
所有人只见司空望月衣袍鼓动,头顶云层在这一刹那疯狂翻涌。
阳光碎裂,地上所有影子像被线牵一般收束、跳动。
观战诸人后退数步,胸口闷痛,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。
有人脚下踩得不稳,直接跌倒,脸上全是恐惧。
元婴长老们亦是面色大变,不敢看向剑锋正面,只觉灵魂颤栗。
步无痕深吸一口气,不动声色,却暗中捏紧了拳头。
烈风卷过,吹得距离较近的武者东倒西歪,天空光芒越发紊乱。
而许宁宴,静如磐石。
鱼竿化作一道极细极细的线,直指他的咽喉。
一切压迫感,尽数落在这一点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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